在单县古城东南,矗立着一座历史悠久的高台,宛如半月镶嵌于护城河畔,这便是闻名遐迩的“琴台”。琴台不仅以其独特的景致吸引着四方游客,更承载着一段关于春秋时期贤人宓子贱治理单父(今单县)的传奇故事。
宓子贱,名不齐,春秋末期鲁国人,生于公元前521年,是孔子门下七十二贤之一,位列第十四。孔子曾高度评价宓子贱为君子,言其品德高尚,若非鲁国有君子之风,宓子贱何以习得此德?此言不仅彰显了宓子贱的贤名,也间接体现了孔子对自我教育成果的自豪。
在宓子贱接任单父宰之前,其同窗巫马期已在此地政绩斐然,以勤勉著称,每日早出晚归,单父因此治理得井井有条。面对前任的辉煌成就,宓子贱在上任前求教于孔子,孔子告诫他:“为官之道,在于不轻易迎合或拒绝,不随意责怪或许诺。轻易许诺则失节,一概拒绝则孤立。”宓子贱深受启发,将此作为行事准则。
宓子贱上任途中,遇单父官吏大户出城迎接,他猛然想起友人阳昼的钓鱼之喻,提醒他要远离趋炎附势之人。宓子贱到任后,与巫马期的治理方式截然不同。他每日端坐衙门,从容不迫,下班后更是雅兴大发,于城南高地鸣琴唱和,看似闲适,实则心中自有丘壑。
宓子贱深谙用人之道,善于发掘贤才,信任下属,放手让他们各司其职。他虽不事亲力亲为,但单父百姓依然安居乐业,社会和谐稳定。他对于社会风气的维护尤为重视,认为好的风气如同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;而坏风气一旦形成,则如污泥浊水,难以清除。
一次,齐国攻打鲁国,途经单父,小麦正值收割期。手下建议放城里人出去抢收,以免落入敌军之手。宓子贱却坚决不允,认为此举会助长不劳而获之风。最终,齐军抢割了单父的麦子,鲁国上下对宓子贱多有非议。然而,宓子贱却以长远眼光看待此事,认为维护社会道德风气远比眼前的麦子重要。
宓子贱的品行不仅体现在治理上,更渗透到日常生活中。他曾买下怀孕的大鱼和鲜活的小鱼放生,以此教育百姓保护生态,这一行为迅速传开,渔民们自此对怀孕的大鱼和小鱼一律放归河中。
宓子贱在单父的三年治理,使得单父成为“风淳、俗美、物阜、年丰”的文明县。他的“鸣琴而治”声名远扬,连孔子都对其大为赞赏。孔子询问其治理之道,宓子贱答道:“我尊敬百姓长辈,疼爱百姓子女,抚恤孤儿,与百姓同欢乐、共忧患。”孔子认为这只是末节,宓子贱又言:“我团结了一批人,像对待父辈、兄长、知心朋友一样对待他们。”孔子点头,但仍觉不足。直到宓子贱提到他重用五个比自己贤能的人,孔子才感慨道:“知人善任,重用人才,难怪你能治理好单父。”
宓子贱离开单父后,升任鲁国大夫。晚年作为鲁国使者出使吴国,途中因病去世,葬于安徽寿县瓦埠乡。因其在单父的卓越政绩和鸣琴而治的佳话,单父官民在其鸣琴之地建起琴台,以寄托景仰之情。唐代时,琴台得以扩建,并修建了供祀宓子贱和巫马期的“二贤祠”。大诗人李白、杜甫、高适等曾相聚于此,挥毫泼墨,留下不朽诗篇。
历经千年风雨,琴台和二贤祠多次修葺,成为单县的文化地标。康熙年间,知县金天定在此增设考棚,选拔人才,后发展成为“鸣琴书院”。单县人民对琴台推崇备至,认为“单县的灵秀在台”。宓子贱,这位因琴台而名垂青史的贤人,其事迹和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后人。